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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我就能感受到什么是逃难了


我来预言一下


我和我室友拽着我们那三个箱子风尘仆仆上了我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车朝着机场一骑绝尘,期间我室友紧张的手都在抖但是双目无神一言不发,我看着她抖不由得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于是两个小女孩就开始一起紧张仿佛紧张就能救救自己或者救救这个国家的傻逼政府傻逼首相。


不不不,不是傻逼政府,我看着手机忽然觉得我自己一点都不客观,是mz政府,在这样的情况面前mz政府的弊端暴露无遗,可见任何政体都不是完美的。话虽如此可是其实我早就骂开了,狗屁自然选择狗屁海德公园,我看你们就是想搞邪神仪式引导达尔文重生。


我室友忽然说,xxx,你说现在武汉怎么样,我们到了上海回的去吗,我回得了武汉吗,我说,不知道,我觉得你回不去欸,没事大不了我们俩都被隔离,可能酒店还是住隔壁。室友于是不说话了,我也说不出话了。


司机可能是个带着粤语口音的中国人,他应该戴着顶毛线圆帽子,一边开车一边叹气,唉呀,小姑娘啊,来留学吧,真可怜呀....快回家吧。师傅,你们也要小心啊。


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往哪里走,新加坡泰国埃塞俄比亚还是直航...但是机场里我应该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能跟着指示到处乱跑,运行李过安检过海关查体温...最后估计会坐在候机室里一动不动。我室友会打开书包狂吃巧克力,然后说xxx,快点吃,飞机上不要吃东西。吃完我们去换口罩浴帽还有手套,xxx——


到时候我肯定会觉得一切都在飘,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会觉得这是一场梦,我室友,司机,轿车,我们的行李箱,还有可能人满为患的机场一定全部都在记忆里飘荡但无法组合。我室友左耳朵旁边长着一颗肉粒,起初我以为是她上火,之后她说是天生的,我就觉得那个很像龙角,便和她说你现在好像深海公主hhhhh,她说对,我就是从海底来凡间历练的人鱼公主。

她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不安了,不,其实我自见到她起她就很不安,她来自武汉,她当然不安。她那时候一天到晚都在担心父母,她不断说幸好我提前来了否则我妈连家都回不去....我不安的时候她反倒会镇定,xxx,没事,你看我们的人生经历多丰富,我爸妈也都活的很好,没事。但我又想起来就算我们回了上海她估计也回不了家,她昨天晚上给武汉市长热线播了半个小时电话,一个人都没理她。


我昨天关在房间里聊了一上午的天,社团活动竟然因为疫情改成了线上活动,于是我竟然又可以参加了。话题还是老一套,今天的主题是什么——哦这本书...欸好看!不行不能说,剧透了,下一本,哦哦哦,我喜欢博尔赫斯,但我看不懂,对对对,环形废墟很妙,但好像说不出来妙在哪里,欸,为什么永远只有你们几个说话,各位,前社长,xx,说点话啊各位——


其实我就想听听你们聊天,前社长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我去上课啦,拜拜。于是一时间大家隔着白色屏幕面面相觑了。


晚上写了一整晚的小说,敲敲打打,但还是在一千字上下徘徊,期间和基本没联系过的哥哥聊了会天,他说还是要好好学习啊,然后好好工作,但是他自己却不想工作,只想谈恋爱,我想起平日里他的朋友圈估计这人八成是个小gay,于是只能和他说,但谈恋爱也不是想谈就谈的啊。


小说还是留在一千字,但是结尾早就写好了,可能我是为了结尾才去想着写小说,也可能只是我想发泄。我机票还没确定,但我马上就要去逃难,我午饭还没吃,但我马上就要去逃难,我其实来这里没多久,但我依然马上就要去逃难了。等等,我室友好像很难过,那我还是先去看看她,然后再去逃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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